里皮阿德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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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Dunkirk】 即使 Collins&Farrier

战争和生活都是残酷的,即使他们都活了下来——

 


*非爱情向!糖刀不定!

 


在战争中,有的人就那么消失了,上一秒还在视野里,下一秒就无影无踪。

Farrier在敦刻尔克的滩头烧掉自己的战机后,就没时间顾及任何事,接踵而来的是一系列的拳头和棍棒,审问审问继续审问。在断掉几根骨头和手腕,缺了一根手指,瞎了一只眼睛之后,他被送去修法国境内的一条铁路,没日没夜,每天只有一块土豆和两杯清水。

刻在墙上计数的笔画和他身上的伤痕一样数不清,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天。在铁路沿线附近,他偶尔会听到飞机引擎在头上的青空里轰鸣,每次抬头,都换来一记拳打脚踢。后来,他和其他人又被从到什么地方修建防御工事,粗粝的砖石磨破他后背的皮肤,沉重的石料将他的破鞋子压进泥土地。

偶尔他会想起以前的日子,喷火战机机翼上的下午茶,英吉利海峡上浩瀚无垠的晴空,他感到疼痛。这种痛觉不来自鞭笞他的集中营看守,他已经麻木了。他觉得疼,因为Farrier离天空越来越远,鲜活的记忆带来的刺痛直接扎在他心里。他偷偷期待着有一天炮火从天而降,将这该死的地方夷为平地,他期待着战友温存的手从他身上摘去铁链。

Farrier一直期待着,直到有一天,他在看守眼皮子下面低着头,告诫身边新来的一位年轻的飞行员不要看天,也不要看天上飞过的飞机,这样晚上才能得到饭吃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位飞行员似乎长着一头金发。

过了多久,Farrier也不知道。他被释放出来,在法国南部的一家医院里又度过了几个月,又从医院里被释放出来,站在法国南部的阳光之下,Farrier突然觉得一阵眩晕。原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。

他回到英国一段时间,当年他们使用的机场已经转为民用,小小的客机载着忙碌的旅人,飞向英格兰的每个角落。Farrier也寻找他的同伴们,打听过Collins的下落,遇到一张又一张不耐烦的脸,粗鲁的表情,或者哭泣的面孔。他没有得到答复,毕竟一两个战士消失在战争中,就像泪水在雨中滑落。

他认识的大多数飞行员都不在人世,Farrier终于在一扇空军的办公室门前停住了脚步,Farrier没推开那扇门,而是搬到法国。

他遇到一位金发的女士,他们过上了平凡又宁静的日子。

安详的时光一天又一天,像海浪抚平敦刻尔克海滩上的弹坑,终于在一次全家出行时,Farrier给他四岁的外孙女买了一架模型飞机——他已经老了,记忆和认知都开始衰退,关于蓝天和海的那些回忆才不那么痛。可爱的小姑娘拉着他畸形的左手,叽叽喳喳地央求他去海滩上陪自己玩。

“Grandpa,你当时就是在这种地方降落的吗?” 

“Sweet,差不多吧。”

 “它能飞到那边吗?” 小姑娘指着远处零零散散的另一户散步的人家,抛出了手里的模型,轻盈的玩具沿着海岸线的斜阳滑翔。

“只滑行的话恐怕飞不了多远——别打扰到其他人。”


Collins醒来时呼吸急促,手脚颤抖。看到家人聚在他窗前担忧的脸色,他就明白自己的病情越来越糟了。

“我推你出去走走吧。”

Collins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药,点点头。

这没什么,他很平静,他已经老了,他的心脏他的肺都不是几十年前那个飞行员小子的了。他活过了敦刻尔克,又活过了不列颠空战,Collins在冰冷的地面上流过血,在变形的机舱里忍着痛将子弹挖出来,一次又一次,从阿登到柏林。在柏林上空,他被击落了,没人帮他解决咬尾的战机。

Collins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,他的双腿毫无知觉,他确信自己会死。他隐隐约约记得Farrier的脸,可能是回光返照。

不知过了多久,Collins醒来时疼痛就像耳鸣,身上裹着一层层夹板和绷带,直挺挺的躺着,动弹不得。战争已经结束,街道上人们欢呼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天,然后他的家人前来,将他从一所医院辗转来到又一所,又一所,最后他们来到了法国。

Collins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医院天花板上惨白的顶灯,和落着蚊虫的灯罩,他不再介绍自己是一位RAF的飞行员,他仅仅是一位幸存者。Collins接受了不知道多少手术,才保住他那颗残损的心脏。他的声带和肺部也受到影响,他离开床和卧室的时间少的可怜,最自由的时候是在梦里,他还和他的战友们一起,还能喝酒,抽烟,他说话时没有人因为受损的声带而受惊吓。

偶尔他也会梦见Farrier,和Farrier询问他油量时沉闷的声音。Collins思念他们,但他无暇顾及,他不得不和自己受伤的身体打一场持久战。窒息和冷汗随着他缓缓衰老愈加严重,可Collins一直坚持着,为了留在他身边的妻子,他的父母,他的孩子,和曾经来探望他的战友,为了他救下的和没救下的那些人。

散步时,偶尔被人问起年轻时的事,Collins到不避讳,他会讲给好奇地年轻人,缓慢但自豪地解释自己为什么无法行走,为什么声音嘶哑,然后他会扬起头,将视线投向天空。

一架小小的飞机滑翔而来,落在海边潮湿的沙地上。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紧随其后,追着纸和木头的模型向这边狂奔。

飞机玩具落在Collins脚边,他相帮她捡起来,但一弯腰胸口的压迫感令他全身僵硬。

“我来就好了,先生,不能打扰到您。”小姑娘轻巧地弯腰,要捡起飞机。

“这是一次完美地降落。”他的儿子望着端正地落在沙地上的飞机。

“谢谢,Grandpa说它滑行不了那么久。”小姑娘摆摆手跑回去。

Collins看到她拉住了另一位老人残损的手。他望着那位老人,对方也望着他。

他们交换了一个幸存者看幸存者的眼神,充满敬意和慎重。

烧起来的视线接触让人能透过眼睛看到另一个世界,Collins看到云层里驰骋的战机,抖动的操纵杆,喷吐火舌的炮口。

他不确定对方能看到什么,但他将视线移回海面,涨潮,微风,飞机模型和家人,Collins很确信,对方看到的和自己一样,正是他们为之拼搏的世界,这样足够了。


fin


*战争是残酷的,生活也很残酷,人的一生里有多少次要和自己以前的好友擦肩而过?不知道——但是CF大法好啊bu,直接入坑了,好久没写同人文,写同人真爽!顺手不要脸地一推几年前写的原创二战耽美擦边文《碧海蓝天》,点这里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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